第二天,当他睁开眼睛时,身边只有半床雪白的曦光。


  Akira猛的从床上坐起,迎面直射过来一束刺眼的光线,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挡,才从指缝见看到两扇明亮的窗子。


  昨天晚上,竟然连窗子都忘了关?


  看来真是有些失控了啊,Akira苦笑着。


  这种事当然谈不上什么负责,不过“完事”后,被女人不吭不响的甩了,还是头一回。


  他叹了一口气,摊开四肢,放松身体,靠上床头,在疲劳感和餍足感中,似乎渗入了一丝遗憾,如果她没有就这么走掉的话……


  忽然,门外传来一阵干呕声,接着是冲水的声音。


  难道是?Akira吃了一惊,赶紧跳下床,快步走向浴室。


  浴室的门虚掩着,一个清瘦的背影,盯着乱蓬蓬的头发,拥着一幅浴巾,俯在洗脸台前。


  原来,她还没有走?


  一瞬间,从心头掠过的感觉,好像是惊喜。


  Akira很快发觉,微微皱眉,他不喜欢这个进一步失控的预兆。


  略定了定神,他推开门,但没有开灯。


  “是谁?”Chelle受惊似的跳起来,转过身。


  门开了一半,她看见背后露出一截肩臂,健硕,有力,裸露着,依然看不见脸庞。


  她条件反射的后退,腰部却撞上了坚硬的洗脸台,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。


  “你没事吧?”


  门外的询问有些急切,应该是他原本的声音,略低,稍显压抑,又富有磁性。


  “宝贝,觉得好吗……”


  “宝贝,我们一起……”


  昨天晚上,就是和他吗?


  那种体验,是疯狂的,可怕的,偏偏又是让人情愿溺毙的极致快乐。


  片刻沉默后,又听见他问:“需要我送你回家吗?”


  回家?


  这两个词又快又准的戳痛了她,Chelle突然尖声叫起来,“不要,不要!”


  她拉开门,冲了出去,不顾一切的抓住Akira的肩膀。


  她这一抓相当使劲,尖尖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肌肉,浴巾坠地,让他惊讶的发觉,原来昨晚自己竟疯狂到这个地步?


  微微疼痛的感觉刺激着敏感的神经,视觉的冲击更是难以抵御,他反手按住她的手背,几秒钟的空白,没有进一步的行动。


  这是一个控制,又留有余地的暗示。


  他想要她!


  可她想逃的话,他不会阻拦。


  Chelle不敢抬头看他的脸。


  他应该是个强有力的男人,为什么那两个人却如此懦弱……


  强烈的悲愤涌上喉头,她蓦地搂住Akira的脖颈,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

  厚厚的窗帘阻隔了阳光,昏暗的空间像是一只与世隔绝的大茧。


  Akira仰面躺着,回味着体重都被抽光似的,只有灵魂在自由飘荡的畅快。


  过了一会,他才转过头,望着身边俯躺的女孩,昏暗中,她丝缎一般的裸背仍泛着光泽,不知是谁的汗水。


  他的心房泛起一抹温柔的滋味,瞳孔中野性的光华也渐渐淡了,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,又顺着发梢轻轻抚摸。


  当他的掌缘接触到Chelle背部肌肤时,觉察到她有一个轻微的颤抖,但仍面朝下,静静的伏在那里,像是流浪在外,筋疲力尽的小兽,就算是野狼的舔舐,也无法再抗拒。


  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,并且不给自己判断对错的时间,下床走到窗边,拉下了窗帘的拉绳。


  窗帘洞开,阳光倾泻而入,他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光亮中。


  就这一刻,他突然愿意让她看清楚自己。


  “关上,关上窗帘听见没有!”


  她翻过身,紧紧闭着眼睛,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。


  Akira震惊了,他看清了她的模样,也看到了她面上的泪水。


  难道说,从昨夜到刚才,那么热情,那么投入的她,其实一点快乐也没有?自己的的确确只是她任性的对象?


  窗帘重新合上,随着昏暗再次填满卧室,Chelle慢慢平静下来,跪坐在床上,显得有些无措。


  这时,地上零乱的衣物堆中,透出手机铃声,她一个挺身,好像要抢过去寻找,但终究又颓然跪了回去。


  Akira等候了几秒,俯身找到了那只手机,放到Chelle的身边,自己则在衣柜中拿了一套衣服,走出门去。


  他把花洒开到最大,任沁凉的水流从头顶淋下,直到浑身上下都彻底降温,确定自己的脑子该恢复了清醒。


  他一向很多情,也很绝情。


  用最隐秘安全的方式,追逐着感官的享受,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床伴的感受,也不会为对方留下一丝牵绊。


  可是刚才,看见那张歇斯底里,又慌乱无助的脸,会有一点歉意,会想要给她一点冷静的空间,又是怎么回事?


  等一下,等一下,这样的感觉可不太好啊。


  Akira拍打着自己的脸面,望向墙上的镜子,浴室里没有蒸汽,可以清晰的看清自己的眉目。


  二十三岁,他不再是一个自由自在,可以随便消费青春的大学生了。


  电话铃突然响起,他赶紧关上花洒,用浴室的分机接听。


  “喂?你怎么回事?登机前一直打你手机都不接?”


  “对不起……”


  “算啦,我自己去酒店,下午直接到你学校。”


  “好……”


  “恭喜毕业,凌钺,哈哈哈!”


  一串爽朗的笑声后,听筒那头的青年先挂断的电话。


  应该用冷淡、坚定,但又不至于太伤人自尊的态度,请她离开……


  凌钺穿好浴袍,一面吹头发,一面做了决定。


  然而,当他走出浴室,立时呆住了。


  客厅的大门开着,卧室内也空荡荡的,如果不是满床的狼藉,他几乎要怀疑,只是他独自一人的幻梦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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