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宇文走到青龙山洞口,见洞内腾起一团白雾,朝洞外冲来。他依言生火,坐在洞口的青石旁,仰望星月,皎美异常。
赵宇文似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月亮,也没有见过这般的人间仙境,此刻虽有睡意,却怔怔的望着仙宫般的山峦,痴痴的发呆。
美丽如画的江山,妖娆多娇。肌肤如雪的美人,倩丽酥神。清秀如溪的树木,笔挺矫健。香风缭绕,意乱情迷。
赵宇文呆坐片刻,心想鬼婆不让我往洞内看,是不是洞内春光无限,令人目不暇接?我偏要看过究竟,看看里面到底有啥。
赵宇文忖罢,睁大双眼,朝洞内望去。穿雾而过,眼睛豁然一亮。荧光缠绕,洞壁光亮,刻着无数的美人春睡图。
赵宇文定一定神,心道:“果然春光无限好,饱享眼福了。”
再扫视四周,只见洞内石榻,侧身俯卧着一裸露美人。赵宇文揉了揉眼,只见美人又翻身躺在石榻一旁。他不禁心急如焚,暗想要不是刚才揉眼,大好春光,必定饱览无遗。他这样想着,忽见美人飘身而起,朝洞外走来。
赵宇文大喜,想不到古代的女子,是这等开放,毫不遮掩。
香风越来越近,越来越令人窒息。
赵宇文的眼睛,直直的望着美人摆动蛇腰,扭动躯体,全身酥软。
他早把鬼婆交代他的话语,抛之脑后。只要能接近美人,哪怕就是短暂的一瞬,他觉得也值。美人在望,触手可摸。可赵宇文的手,像摸着一块透明的玻璃一般。
他轻轻的呼唤:“好美,好美……。”
只见美人秋波流转,将玉腿望石壁上一靠,露出一双洁白的玉兔,娇嫩柔滑。赵宇文恨不得穿壁而过,搂着美人,同温美梦。
他的双眼,布满血丝。
人在要死的刹那,或许会感到一丝的不安。他的眼皮,轻微的跳了一下,那种不祥的预感,让他恍然悔悟。美人再美,她也是致命的。
赵宇文想起鬼婆的话语,摇了摇头,又定了定神。只见眼前的美人,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蛇,张大血盆大口,朝只见扑来。
赵宇文大骇,喝道:“畜生,想害大爷我的性命。”
当下身子一偏,几个翻滚,滚落青石一旁。但听呼喇的一声,巨蛇飞起,灵尾一摆,朝他的脸庞扫去。
赵宇文趁着月色,见蛇尾扫来,身子一纵,扑向洞口。
他本不想进入洞内,可不进洞内,脸就会被蛇尾扫着。如被扫晕,岂有活口?
赵宇文在电光石火间,人已进入洞内。
巨蛇见赵宇文扑进洞内,随即游走一圈,绕着山间树木,嗖的一声,钻入洞内。
赵宇文见巨蛇奔来,心里暗道:“原来人世间真有蛇妖,看来这次小命休矣。”
忖毕,暴喝一声,身子望洞底一埋,闪过巨蛇血盆大口吐出的青气,掉头便望洞外奔来。
但听两声狐鸣,心里暗叫一声不好,跳出洞来。
正逃间,忽见眼前亭亭玉立一美人,穿着貂皮白裘大衣,娇媚温柔,余情难诉。赵宇文侧身闪过,朝一旁奔走。只见巨蛇扑到,美人伸手一抓,巨蛇不待她抓到,整个身子,已退回洞中。
赵宇文心里大奇,不知何故。
正欲询问,只见美人走向自己,朝他说道:“公子莫怕,我是此间主人,只因灵蛇作乱,霸占了小女子的洞府。幸亏飘渺大士,送小女子一雄黄,大如牦牛,才将它镇住,不让它为害人间。”
赵宇文爬在地上,朝美人望了一眼,心道:“莫非你便是那条蛇精,我莫上了你的当,中了你的诡计。”
遂道:“姑娘救命之恩,晚生感激不尽,铭记在心。”
美人微微一笑,将手伸向赵宇文道:“看公子迟疑的眼神,莫非怀疑小女子是蛇精幻化而来?公子大可放心,小女子必将它招来,让你看个明白。”
说完,美人伸手入怀,掏出一精致瓷瓶。只听美人嘴里喃喃呐呐的不知念着些什么,轰的一声,洞口白雾腾现,青蛇驰出,朝美人飞来。
美人将瓷瓶倒扣,青蛇蜷缩在地,摇着尾巴,睁眼望着美人,一副楚楚可怜模样。赵宇文无不叹服道:“姑娘性能通蛇,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刚才见疑,还望姑娘见谅。”
美人转过身,走到赵宇文跟前,笑容满面地道:“公子一人出门在外,来到深山野岭,荒无人烟之地,当然要事事防备,不可粗心大意。倘若公子不嫌洞穴简陋,可暂住此间一晚,小女子也可略尽地主之谊。”
赵宇文听美人这么一说,求之不得。忙拱手抱拳道:“多谢姑娘美意,在下却之不恭。”
赵宇文见美人伸手一挥,青蛇退入洞内,才略略定心。
只见美人伸手朝赵宇文道:“公子初到此所,不知这里机关。牵着小女子的手,便可无事。”
赵宇文见美人手如葱根,白嫩如雪。忙伸出粗大的手掌,轻轻一触,只觉一股暖流,袭入身体,不禁全身酥麻,快活似仙。
赵宇文索性伸手抓住她柔弱的小手,像触电,又像被磁石吸住一般,想挣脱,却又不舍。朦胧间,赵宇文也随美人,进入洞内。他的整个人,像着迷一样,跟着美人,却毫无知觉。
赵宇文似觉活在梦里,又似清醒,却不知自己在干啥?
过不多时,两人来到卧榻,香风扑鼻,缓缓送入赵宇文的鼻子里。柔软的香舌,缠着赵宇文的嘴,不能动弹。
赵宇文但觉全身冰凉,暖流从身体自上而下泻出,熔岩四射,似火山爆发。
赵宇文迷迷糊糊的躺在卧榻上,望着美人白皙的玉腿,修长的横在自己大腿之上。他大喝一声,昏睡过去。
当他醒来之时,整个人变得气息奄奄,就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望了望四周,只见处处新坟,遍野枯骨,惊骇之下,大呼一声,狂风四起,黑云笼罩。只听一人,漫步走来,声响如雷。
赵宇文叹道:“我不听鬼婆之言,偷窥洞内光景,落得这般下场,看来将不久于人世。夜晚胶膝难解的女子,真让人难忘。此生,死而何憾?”
赵宇文想着,不禁泪下。
脚步声戛然而止,赵宇文闭着双眼,不去看走进的来人,只想留足最后一口气,静静的躺着,等着死神的降临。
他仿佛看到了清河两岸的水稻,清河两岸的稻花飘香,在细雨迷蒙的微风中,稻穗向他点着头,唱着欢快的歌。清河的水,清幽迷人。清河的人家,清河的姑娘,美丽动人。可这一切,都遥不可及。
他想回到现代,不呆在这个荒漠的地方。这里虽然繁花似锦,美女如云,可一个个不是蛇妖,便是鬼魅,凡人岂能消受?
赵宇文想着想着,泪如泉涌。
忽听一声叹息之声,长长久久,发人深省。
赵宇文睁开双眼,却不见一人。
“老娘告诫你不要窥探洞内的一切,你就是不听。要不是蛇妖手下留情,你的精气早被她吸光。苟延残喘,也不过拖几日罢了。”
赵宇文听得是鬼婆的声音,忙道:“婆婆救我,婆婆救我。”
鬼婆又叹了口气道:“人世间之人,无不好色。像你这样的人,活该一死。”
赵宇文听得全身冷汗直冒,忙爬起身,四处寻找鬼婆的踪影道:“婆婆,我知道错了,你一定要救我一命。”
“你的命,非人力可以挽回。不过倒有一法,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赵宇文听着鬼婆的话,又惊又喜道:“多谢婆婆,请婆婆指点迷津,晚辈有生之年,当尽力为婆婆办事,一辈子报效婆婆。”
“你说的都是鬼话,哪里算得是真。婆婆也不需要你报效,也不需要你为老娘办事。老娘只要你在红尘中走一遭,参透人生世事,你自会归入我门。”
赵宇文不解,想问,却不好问出口。但想只要鬼婆能救自己性命,又不要自己报答,那是再好不过的了。不过受人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
赵宇文听她揭穿自己的心事,忙道:“婆婆,晚辈知道自己错了。”
鬼婆听他说的也是实话,良久才道:“你可知昨夜是谁吸去了你的精气?”
赵宇文不假思索,叹了口气道:“是蛇妖。”
鬼婆怒喝道:“错。蛇妖已被妖狐制服,你的精气,被妖狐所吸。蛇妖好像对你动了真情,并不想吸去你的精气。”
赵宇文不解,满脸迷茫道:“婆婆,妖狐比蛇妖更厉害?”
“不是妖狐比蛇妖更厉害,而是妖狐有一雄黄瓷瓶,能镇住蛇妖。昨晚如果蛇妖要吸你的精气的话,她早吸了。只是她迟迟未动,足见蛇妖对你的一片真心。”
赵宇文越听越迷茫,越不知道鬼婆在说什么,蛇妖也会爱上人?
赵宇文的脑海里,回想着河中与蛇妖的一番对话,见她的眼神,含情脉脉。那种难舍难分的感觉,令人精神一振。
又听鬼婆道:“现在唯一能救你的,只有蛇妖。如果她肯救你,那么你就能活命,她不肯救你,你就只有一死。”
赵宇文更加疑惑,追问道:“婆婆。蛇妖被妖狐制服,她还能救我?”
鬼婆缓缓地又道:“不错,而且世间只有她能治好你的病。不过要蛇妖自愿,倘若她不愿,你也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赵宇文心里一凉,萎靡不振地道:“蛇妖不过一条蛇,她为什么要救我?”
要她出手相救,犹如登天。